惨淡出局，荷兰队将帅难掩失落。图/IC photo
大热必死，全胜必败，欧洲杯固然不相信玄学，却又在今晨见证了两支小组赛全胜球队迥异的命运。比起靠顽强防守熬走卫冕冠军的比利时，高调出击的荷兰队不但没能延续小组赛水银泻地的攻势，还为一向小错不断的防守付出红牌代价。
核心的集体迷失、教练的指挥失当，证明这支历经7年韬光养晦的橙衣军团，至少在眼下仍不在欧洲足球版图的第一阵营。接踵而至的世预赛，橙军将继续和土耳其、挪威为直通卡塔尔而战，前途仍是云里雾里。
回顾
淘汰赛崩盘，13年前噩梦重现
身为欧洲杯小组赛抽签时的最大赢家，荷兰队坐拥主场之利、对手均是各档球队中的较弱者。橙军以3连胜直通16强之余，还刷出了小组赛阶段24队中最多的8个进球。然而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橙衣军团似乎忘了，与乌克兰队、奥地利队和北马其顿队3战，参考意义寥寥，过早踢出状态、未能发现问题，实则有害无益。
欧洲杯历史上，此前有9队小组赛全胜，但最终登顶的只有1984年的法国队和2008年的西班牙队。荷兰队上次小组赛全胜，比如今辉煌得多：13年前，他们前两战均以3球之差血洗世界冠亚军意大利队和法国队，但拿满9分的他们，一进淘汰赛就被俄罗斯队“教做人”，面对老谋深算的希丁克和无所不能的阿尔沙文，荷兰队1比3败北。
今晨与捷克队之战，除去开场前20分钟频繁打对手身后制造威胁，此后荷兰人在漫长的消耗战中逐渐失去耐心和体能，完全偏离了既定轨道。尤其在追分的最后半小时里，球队进攻完全只剩下门将开大脚找前锋，几乎没人愿意在防守时紧跟对手球员，若非捷克队适时收缩阵线，等待橙军的比分，远不止0比2。
允许100%上座率的普斯卡什球场，人数更多却鸦雀无声的荷兰球迷，或许和迷茫的橙军众将一样大惑不解：小组赛好端端的战术，咋进了淘汰赛就不灵了？
比起德尚、勒夫，德波尔资历尚浅。图/新华社
战术
变阵成败笔，马伦引发蝴蝶效应
在本届欧洲杯8支有望问鼎的热门球队中，德波尔无疑是资历最浅的一个。去年9月，他才走马上任，目前只带领荷兰队踢了14场正式比赛。作为对比，世界冠军法国队主帅德尚，带队踢了115场；从2006年就执掌德国队的勒夫，迄今带队出战198场。论履历，带队只及两人零头的德波尔，将帅之间的默契，更无从谈起。
更加致命的是，从去年10月率队出战欧国联开始，德波尔改弦更张，摒弃433改打532，如此保守的排兵布阵，自然招来骂声一片。诚然，如今缺乏优秀前锋的荷兰队，操持三前锋阵势有些勉强，但这个照搬巴萨352的新阵，上限尚未得到足够证明，下限却已日渐暴露。
小组赛前两战，德佩和韦霍斯特的锋线搭档，辅以随时插上扮演右边锋的邓弗里斯，以及维纳尔杜姆的后排跟进，橙军不算多的进攻投入还算立体。但小组赛收官战面对北马其顿，轮换出场的小将马伦发挥优异，这给了德波尔不小错觉，误以为这位科曼时代的福将，在淘汰赛也可继续当做奇兵使用。
在更考量经验和意志力的淘汰赛，马伦的缺点在众志成城的捷克队防线面前暴露无遗：跑位仍欠火候，关键球处理拖泥带水。那个千载难逢的单刀球，他因“思考人生”连射门都没来得及做出，更是引发了惨烈的“蝴蝶效应”。被打反击的荷兰队付出德里赫特染红的代价，全场有威胁的攻势也到此为止。
所托非人，自受其害。在最不该选择改变的时候，此前一向对媒体和球迷格外“头铁”的德波尔，终因内心动摇吃了大亏。
德里赫特染红下场。
主将
手球吃红牌，“排球王子”又上头了
尽管过程和比分都令人难堪，但荷兰队真正的转折点，还要追溯到德里赫特的手球染红，起先只出示黄牌的主裁，在VAR提醒后选择升级判罚，全队防线大闸第一个“倒下”。防守一向是橙军的短板，多米诺骨牌就此被尽数推倒。
自对阵奥地利队以来，突遭腹股沟伤势的德里赫特始终带伤作战，屡屡以个人能力和勇猛铲抢化解对手进攻。但近年来，前阿贾克斯队长在尤文进步缓慢，一直管不住双手。早在2019-20赛季，德里赫特就连续因禁区内手球送出3个点球，一时间得了个“排球手”的恶名。
在FIFA多次修改手球规则后，德里赫特本场又踏进“同一条河流”，这要拜其防守习惯所赐。出道初年，德里赫特有着能后发先至追上姆巴佩的快腿，但伴随着在尤文和国家队的多次受伤，爆发力已显著下降，而在防守细节方面，则一言难尽。手球犯规前，德里赫特固然和希克拉拉扯扯，但率先失去重心、头球解围未果的，仍是荷兰人。
早在小组赛对阵北马其顿时，德里赫特就曾出现过后场带球时突然脚下拌蒜，将皮球送给对手的情形，好在橙军3号奋力回追完成“填坑”。问题是，好运不会总有下一次。
2018年世预赛对阵土耳其队，迎来国家队首秀的德里赫特2次失误，招致橙军一场3球惨败；时隔多年，早已不再是新人的德里赫特，又为鲁莽染红买了一回单。
作为荷兰“四大巨星”之一，德容（左）也迷失了。图/IC photo
军心
身在欧洲杯，两核心分心俱乐部
平心而论，时隔7年重返洲际赛事，荷兰队16强的战绩固然令人扫兴，但绝非不能接受。要知道，2004年范巴斯滕接过百废待举的荷兰队，任内首届大赛，也只在2006年世界杯打进16强。
上手时间更短的德波尔，受个人执教水平和人员配置所限，走到这一步也不算丢人。只是对比此前荷兰队主帅“打进4强算完成任务，冠军才是目标”的狂言，如今输球又输人的橙军，可谓言多必失。
比输球更难令球迷接受的，是荷兰队萎靡的精神状态。欧洲杯开战前24小时，维纳尔杜姆官宣签约巴黎；德佩在小组赛期间和巴萨不断洽谈合同，国家队比赛还没踢完，心思似乎就飞到了新东家。本场橙军两大核心的表现都槽点多多：前者上半场仅有13次触球，传球仅有4次到位，捷克队2次破门时都失去了防守位置；后者在进攻端仍是慢悠悠的散步踢法，缺少直插对手防线身后的果决，几次卖弄脚下技术虽然漂亮，却于大局毫无补益。
一起迷失的还有中场发动机德容，在对手连续的战术犯规下，不停质问主裁判罚尺度的德容，终于为喋喋不休换来黄牌一张；但在巴萨，德容是著名的好好先生，不但鲜少恶意犯规，被侵犯后也多半隐忍。在最不该发泄脾气的追分阶段，荷兰队场上仅有的4位世界级球员，选择了集体“上头”。
这样一支橙军被纪律严明的捷克队淘汰，有些冷门的味道，更有其“合理”之处。
专题撰文 杨健
编辑 王春秋 校对 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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